【韬安荐案】一文带你了解“真功夫”与“李小龙”的十余年商标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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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8月25日，国家知识产权局（以下简称“国知局”）对“真功夫”系列商标共20件作出无效宣告裁定，包括10件第43类餐饮商标和10件第29类、30类、39类食品及运输相关类别商标；其中既有纯“图形”商标，也有“图文组合”商标。裁定理由是，案涉商标违反2001年《商标法》第十条第一款第（七）项所载明的情形，属于“夸大宣传并带有欺骗性的”的商标。

”

在说理中，国知局认为，“李小龙是一代武术宗师，中国功夫首位全球推广者，好莱坞的首位华人主角，被誉为‘功夫之王’。在争议商标申请注册之前，李小龙已是家喻户晓的公众人物，具有极高的知名度和广泛的影响力。争议商标与李小龙的肖像及经典动作几近相同，作为商标使用在核定服务上，易使消费者对服务的来源等特点产生误认”。①

① 商评字[2022]第0000269305号《关于第6895149号“真功夫及图”商标无效宣告请求裁定书》

2022年9月20日至22日，国知局陆续又对“真功夫”系列商标共13件作出无效宣告裁定,包括7件第43类餐饮类别和6件第29类、第32类、第33类、第39类商标。

这一系列裁定使得李小龙之女李香凝女士与“真功夫”十数年间轰轰烈烈的商标纠纷再次回到公众视野。这场纠纷，持续时间之久，争议之大，或许超乎想象。小编今天就来给大家梳理一下。

一、真功夫商标历史沿革

1990年，潘宇海在广东东莞长安镇创办了“168甜品屋”，此乃“真功夫”中式快餐的原型。后几经辗转，从“168甜品屋”易名为“168蒸品店”，又到后来的“双种子”，一直到2004年，才完全改弦更张，确立企业总体发展战略，改名为“真功夫”，并创造出一个富有动感的功夫龙人物造型作为logo。②

② 因官网升级中，消息来源为真功夫百度百科，https://baike.baidu.com/item/%E7%9C%9F%E5%8A%9F%E5%A4%AB/7047173

（图源：知产库）

有声音质疑，此举或是为了模糊李小龙形象，规避商标侵权的嫌疑。不过对此，2019年，真功夫品牌部相关人员在该争议再次甚嚣尘上之时，出面否认，称“当时进行品牌升级的背景一是中式快餐飞速发展20年再遇困境，85，90甚至00后正在成为餐饮消费的主力军，他们追求更个性化的就餐体验和更年轻化的品牌形象；二来是为打破行业瓶颈，用积极姿态去迎接改变等。”③

③ 新浪财经：真功夫再度强硬回应争议：我们没侵权 不会更改商标，https://finance.sina.com.cn/chanjing/gsnews/2019-12-26/doc-iihnzahk0180318.shtml

截至2022年11月8日，据商标局官网显示，广州市真功夫餐饮管理有限公司仍享有86件涉及疑似李小龙形象的图形或图文商标的所有权。

二、李小龙之女的漫漫维权路

2010年，李小龙之女李香凝女士陆续将李小龙的影片和在美商标权购买回来，有计划地展开维权工作。2010年，李香凝女士与Bruce Lee Enterprises(李小龙有限责任公司)特别顾问柯约瑟回粤，拟在华成立维权办公室，以维护李小龙本人的形象和权益。其中，维权对象便包括了快餐店“真功夫”。

“上海世博会上也有很多李小龙的形象,我们没有意见,因为他代表着中国的形象,可将他作为快餐店的形象就显然不合适。”柯约瑟说。

同年，李香凝女士在国侨办的帮助下与当时的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下称“商标局”)进行接洽。商标局就该问题发出一份复函（商标函字【2010】第132号），称李小龙及其英文姓名‘Bruce Lee’开发利用的权利应当归其继承人所有,如未经李小龙继承人授权而注册为商标使用,易造成消费者误读,产生不良社会影响。对于申请中的“李小龙”和“Bruce Lee”商标,商标局将依法予以驳回；对于已经初步审定并公告的,建议由李小龙继承人或其授权的组织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有关规定提出异议,商标局将依法裁定；对于已经注册的,建议李小龙继承人向国家工商总局商标评审委员会提出申请,以裁定撤销该注册商标。④

④ 国新网：《李小龙女儿越洋为父维权 将在华成立维权办公室》，https://www.chinanews.com.cn/cul/2010/10-29/2621843.shtml

据商标局官网显示，2007年至2010年间，广州市真功夫餐饮管理有限公司多个已经完成初步审定并公告的图形商标，均被提出过异议。但这些商标都以“异议不成立”为由，准予注册。

2021年9月，李小龙文化信息咨询（上海）有限责任公司就真功夫旗下多个图形或图文商标依据《商标法》第十条第一款第（七）（八）项、第四十四条第一款、第四十五条规定向国家知识产权局提出无效宣告请求。

其主要理由为：一、申请人法定代表人李香凝女士是李小龙女儿，申请人股东李小龙有限责任公司为李小龙形象权的合法所有权人，二者均为李小龙利害关系人；二、争议商标使用了李小龙的经典形象作为商标，易使相关消费者误认为争议商标核定使用的服务与李小龙存在某种特定关联，对服务来源产生混淆误认；三、被申请人未经相关权利人许可使用李小龙经典形象作为商标，易对社会公共利益产生消极、负面影响。被申请人借助知名人士效应获得利益的行为损害了社会公共秩序和善良风俗。⑤

⑤ 同① 商评字[2022]第0000269305号《关于第6895149号“真功夫及图”商标无效宣告请求裁定书》

而广州市真功夫餐饮管理有限公司未在规定期限内予以答辩。

2022年8月25日，国知局就下列20件商标作出无效宣告裁定。

2022年9月20日至22日，又有13件商标陆续被宣告无效。

值得一提的是，据李小龙公司代理人向媒体披露的信息⑥，上述第3999537号、第6895149号、第8852152号、第8852153号、第8852154号、第8852155号、第10435435号、第10437267号、第8068228号、第8068229号、第10449926号商标（红字部分）均属李香凝女士于2019年提起的一般人格权纠纷案中的被控侵权之列。

⑥ 娱理：李小龙女儿起诉真功夫侵权 索赔2亿 | 独家，https://mp.weixin.qq.com/s/6Beka5htHlezF16QGJNZvA

2022年11月2日，针对前述无效宣告裁定，真功夫向媒体作出回应：为适应新一代消费者对于时尚、个性化的需求，真功夫于2015年至2016年进行了品牌升级，逐步全面使用了新LOGO。国家知识产权局对老商标宣告无效，对真功夫的运营不会产生影响。⑦

⑦ 新京报：20件商标被宣告无效，真功夫回应：对公司运营不会产生影响，https://m.bjnews.com.cn/detail/1667376381168937.html

《商标法》第四十四条规定，当事人对国知局的裁定不服的，可以自收到通知之日起三十日内向人民法院起诉。真功夫是否会提起行政诉讼，国知局的系列裁定是否生效，我们拭目以待。

李小龙公司代理律师叶芳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从登记书的内容可以确定，真功夫知道他们是在使用李小龙形象。”因为2004年，真功夫曾委托叶茂中团队对其商标图案进行知识产权登记，登记书备注信息为：“真功夫图形”内容为由李小龙功夫造型图案及“真功夫”“蒸的营养专家”文字组合组成的造型图案。

至于2.1亿的索赔额，叶芳表示，该案索赔额的测算，主要参照同类功夫巨星成龙的商业价值确定。如在2010年至 2014 年间，格力电器支付给成龙的代言费为每年1400 万元，李小龙公司曾咨询成龙国际集团得知，2019年成龙代言的市场报价为一年3000万元。名人代言费每年都在增长，真功夫2004年开始侵权，李小龙公司最后折中取值，确定了一年1400万元为赔偿依据，真功夫侵权15年，最后共计索赔2.1亿元。⑨

⑨ 娱理：李小龙女儿起诉真功夫侵权 索赔2亿 | 独家，https://mp.weixin.qq.com/s/6Beka5htHlezF16QGJNZvA

对此，真功夫一方也迅速作出回应，称，“真功夫系列商标，是由公司申请、国家商标局严格审查后授权的，我们已经使用了15年，我们的商标是否侵权，多年前也曾有过争议，但我们的商标一直没有被判定侵权或者撤销的行政或司法结论。时隔多年后被起诉，我们也很疑惑，我们正积极研究案情，准备应诉。”同时，针对李香凝女士的起诉，真功夫公司表示不会寻求庭外和解。公司没有更换真功夫品牌商标的计划。⑩

⑩ 新浪财经：真功夫再度强硬回应争议：我们没侵权 不会更改商标，https://finance.sina.com.cn/chanjing/gsnews/2019-12-26/doc-iihnzahk0180318.shtml

该案已于2022年8月25日开庭审理，目前尚未作出判决，这意味着真功夫与李香凝女士之争尚未落下帷幕。

（图源：网络）